刘意东对最后公司被顾青洲收购毫无异意。
顾青洲收购公司,也是他计谋中的一环。顾青洲早已布下这场局,就等所有的人来帮他打幌子,刘意东的公司没有半点问题,所缺的资金鸿梦时代早已在暗地还好了。
可以说,鸿梦时代完美地以最低的价格收购了刘意东的金兮娱乐。
低于市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。
这只是他的起步。
晚上的酒会,刘意东带着白锦书来了,小马哥虽然嘴上说着不来,开门的人却是他。为了防止事故的发生,顾青洲带保镖出门。
小马哥平日里贪生怕死,可在白锦书面前,恨不得将他先送走。
“顾总的酒吧经营的很不错,我差点进不来。”
“现在都实行会员制,是我的失误。”说完他示意A姐递上会员卡。
刘意东欣喜的接过,“那以后无论在哪,只要是你开的酒吧我都可以进了?”
“当然。你只有酒吧。”
“行。”刘意东满意地将卡片放进西装的口袋。
“这是白锦书,不用我介绍了吧。”
“当然不用。”小马哥端起桌上一瓶威士忌,“白少爷,我可是照顾你好长一段时间了,醒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,这不厚道吧。”
白锦书冷哼,将面前的被子放在手上,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“我记得你,马上就要进监狱的那位!”
“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!我怎么没撞死你!”小马哥丢开酒瓶,冲上去就是一拳。
白锦书的鼻子见血,顾青洲伸手,身后的保镖立马上前拉住小马哥。
“顾哥这种人你还要护着他吗!”
“别闹,回去站好!”顾青洲加重了语气,还在拼命试图挣脱的小马哥停住了,两位保镖见他不挣扎就放开了他。
小马哥一个健步冲上去又是一拳。
顾青洲叹气,揉揉太阳穴。
保镖冲上去拉住。
这下好了,白锦书不仅鼻子流血,一个眼睛还红肿发紫。
“你们怎么当保镖的?”顾青洲假做训斥,“就这样还能让他跑到前面去把人家少爷给打了!滚出去!还有把他一起带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
小马哥被两个体型巨大的保镖带了出去。
顾青洲这波是连小马哥半点训斥都没有。
“小马哥也不是有意的,你别放在心上。A姐你快去把舒树叫来。”
“好的,青洲。”
白锦书破口大骂,见刘意东在,就忍着不说话。要不是刘意东是他的大伯,会跟他爸妈告状,他才不会放过小马哥和顾青洲。
“怎么没见苏萌萌?你们不会离婚了吧?”
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她的名字了。
“苏萌萌可是信誓旦旦的拒绝我,我以为你们会长长久久,结果还不是这样?感情算什么?算个屁!”
“我看你是没被打疼。”刘意东亲自上手,给他头上来了一拳。
“我叫你来干吗?别给我忘记了!”
“大伯!你怎么胳膊肘往外!”
“是你做错了事!”
小马哥开车恨不得撞死他白锦书,还不是因为他做的丑事!把人家喜欢的女孩子给那个了,女孩最后还被抛弃在湖里!要不是白家动用关系和钱压了下去,这件事就真的毁了他!
白锦书非但没有反省,还去挑衅人家女孩的父母。
害的人家女孩的父亲突发脑淤血,至今还在医院昏迷不醒。
就这样的人,连公安局都没有去过。
白锦书见大伯也不护着自己,乖乖闭上嘴。舒树骂骂咧咧提着医药箱来了,“我说顾青洲,你不麻烦我你会死吗...刘导也在。”
“你好啊,舒医生。”
“你好。”舒树一扫,看见在场的只有白锦书脸上挂着彩,“你是让我来帮他看?”
“嗯。”
“我不看,脏了我手。”舒服直接丢下医药箱,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白锦书的鼻子还在流血。
“医者仁心,舒医生还是帮帮。”
舒树猛喝了一大口,“看在刘导面子上。”
舒树动作不轻,随便搞两下之后,收工了。
“好了,这段时间不要出去祸害别人了。”舒树嘲笑道。
其实也没什么事情,无非是关于收购改造的事情。谈完就送他回去了。
春雨绵绵的杭州,在连着下了近半个月的雨后,天总算是放晴了。
沈君泽回来处理一些事情,苏萌萌举着一大把芦荻下了公交车,她是第一次来这边,所以很陌生。循着路往前走,只觉得两边巨大的行道树绿荫如盖,而每一棵树的叶子仿佛都吸饱了雨水,苍翠欲滴。
苏萌萌抱着芦荻走得很小心,这把芦荻是去年初冬的时候,她妈妈特地找人去物色来的。荻花浓密,如须鬓飘逸,插在落地的古陶瓶里,特别雅致且有野趣。正好古琴老师刚搬家,就吩咐她送来。
明明老师说锦绣小区就在附近,可是她好像已经走了很久,还是没有找到。
她和沈君泽来杭州已经有已有半个多月,她提了唯一的一个要求,就是学古琴。
“锦绣小区,锦绣小区到底在哪里呀...”在一个红绿灯路口,她有些着急念念碎着。
这时,一道声音从她身旁传来。
“倒回去五十米,右手边的那条路进去不远就是锦绣小区。”
苏萌萌只觉得这声音真好听,她扭头看了一眼,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蹲在车上,他鼻梁高挺,眼睛很凉,眉毛很直,身上上穿的似乎是舞蹈服一类的黑色黑裤,衣服背后好像还有个字。
苏萌萌想说谢谢,接过刚好一阵风吹来,吹起了不少荻花。有些花絮刚好跑进他嘴巴里,害的她连连呛咳了三四声,脸都红了。在看那人时,对方已经骑着车走了,苏萌萌眯着眼睛跟着去,发现他衣服的后面,原来是个大大的“戏”字。
黄昏时分,青山路两旁的浓隐遮住了残阳,余晖透过树干间隙晕染在行道两侧的草丛上,几多鸢尾紫得发亮。
沈君泽站在花下,她愣住,脱口而出:“顾青洲...”
她承认自己失神了。
她回过神,扭头往他的反方向走。
“夫人!”
“老婆!”他毫不在意,一直跟在她身后,喊着她,引来路上的人频频回头。
苏萌萌抱着是有她大半个人高的琴出了锦绣小区,走没多久,被一直跟在身后的沈君泽赶上,天就下起了小雨。她每周二三六上课,今天是来挑弦的,忘记了带伞。
还好雨不大,她不需要沈君泽的伞。她决定跑到车站。可刚跑几步,就累的直喘气,一抬头,就又看到了那个男生——他依旧是一身黑衣服,这回撑了一把大黑伞。
这是她第二次遇见他了:第一次,他帮她指路,第二次,就是在这里。
眼下,他正朝她的方向走来,视线似乎就是落在她身上。
一滴雨落在她的睫毛上,又散开,顿时,她的眼前朦胧起来。她伸手揉揉眼睛,再睁眼的时候,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。一把伞,为她遮出了一方静谧的小天地。
“你叫什么?”
苏萌萌觉得他盯着自己看了很久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手是愣愣地点了下头。
“你叫点头?”
她又摇摇头。
“你叫摇头?”
“算了,去车站?”
“嗯。”
“几路车?”
“247路。”
两人一路并肩前行,苏萌萌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他衣服胸口处绣着两个字:苏卿。这应该是他的名字,她想。苏萌萌运气不错,刚到站,车子就来了。
他帮她把琴拎上了车。等车开始动了,苏萌萌才后知后觉地想到,自己忘记跟他说谢谢了。又想到刚才她后面有个大爷提着两麻袋的东西,他顺手帮着提上了车。
车窗外雾外蒙蒙,那人依旧站在车站,似乎在等另一辆车,苏萌萌不由得想:他还真的挺...尊老爱幼的。
“苏卿。”她小声念了一遍这个让她一眼就记住了的名字。
苏卿早晨起来时,宿雨已止,天上是一轮浑圆的红日。
才五点,他照例去附近公园练嗓。
回来经过菜市场,看着鱼摊上有新到的鱼,就带上一尾,又去菜摊上买了些蔬菜。
回到家,他先把鱼养起来,然后去做早餐。
清粥是早起后用电饭煲先做的,此刻已经煮好了,小菜是自制的酱瓜及买来的虾皮,再煎两个鸡蛋就好了。
他洗手,穿过客厅,走到母亲的房门口。
敲门前,他的手顿了顿,回忆起昨晚——
他一回家,就看见母亲怔怔地坐在沙发上,眼睛看着窗户外面,一动不动。
他叫声“妈”,却只听见呐呐地说:“我今天好像看到你姐姐了。”
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。
姐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,在大四实习的时候,有了一位爱她的男朋友,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,可一天公司的酒会,有人玷污了她,并且将她尸无情地抛在湖里。
“妈,你是工作太累了吧,去冲个热水澡,早点休息。”
“不!儿子,我真的看到了她了!”
他跟母亲对视一会儿,没有再说话。良久,她突然像泄气的皮球,无声地落泪。
苏卿微微晃了晃脑袋,试着甩去这段令人沮丧的记忆,敲了敲门。
“妈,起床了。”
听到里头有了动静,他才去厨房煎鸡蛋。
吃早饭的时候,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。出门上班前,她才回头抱歉地看了他一眼,说:“我没事,你放心。”
苏卿点了点头,看着她下楼了。
回到房间,他开窗,然后在靠窗的书桌旁边坐下。那一小块地方被阳关照得发亮,而玻璃台板下的一张一百块尤为耀眼。
他扭头看了看桌前的小钟,标本星期的地方明晃晃地转到了红色的“六”字,回想起上周六见到她时,差不多也是上午九点的样子。